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婊子合该在床上有情,戏子只能在台上有义。”台上,一生一旦,唱红了四十年代的北平。初接触此部著作,是以电影的形式,那年,陈凯歌一曲《霸王别姬》红透了大江南北,有幸得观此剧,潸然而泪下,后拜读李碧华名篇——《霸王别姬》。
电影与书,虽是改编而来,于我,却是两个世界,在书中,我看到的,更多的是那段没有硝烟的战争岁月,泯灭的人性与声嘶力竭的呐喊,交相呼应,久久,散之不去。
“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关师傅一声长叹,贯穿了整个文章。一边是婊子,一边是戏子,两者,各有各的悲哀,各有各的屈辱,最终,也各有各的无情与无义。寒冬腊月,那一声將菜刀的吆喝,与后来那冰冷的剑锋似乎一直有着若隐若现的联系,同样地,当师兄狠狠的拿烟斗撬蝶衣的嘴,到后来文革中绝情的批判,都隐藏着一抹血红,但这颜色,在白雪皑皑的北平,当真是风华绝代。
当师兄弟两人挂着木牌,游街示众,小楼抛出那些言语的时候,蝶衣的心,究竟冷却了下来。此时,他平静的出奇,是盛怒与悲哀的结合体。就这样,那个心碎的戏子便和得意洋洋的婊子展开了人生最后的较量,婊子没想到,他的丈夫,那个演了一辈子霸王的北平名角儿,就这样,狠狠地出卖了她,抛弃了她,那霸王,究竟不是虞姬的霸王,而是他个人,他自己的霸王。一个婊子,用三尺白绫结束了她复杂的生命,就此只剩两个戏子,在戏台上可笑的打闹。
或许看到开头那句话的我就该明白这是个悲剧,可看到这段,心还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李碧华对这众生百相的描写在这一段可谓入木三分,人性的种种贱态暴露无遗,或许我们该思考,在面临这样的不可抗力的强压之下,是无情无义,还是守住良心的最后一厘米。 “她要的是什么?她青春、妍丽、自主、风姿绰约,自己赎的身,又自己了断。溺水的人,连仅有的一块木板也滑失了。一段情缘镜花水月,她只是一个一生求安宁而不得的女人。洗净了铅华,到头来,还是婊子。”落寞的结笔,落寞的收场,一场戏,究竟唱完了。
一句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概括了多少痴态癫狂,又有多少饮食男女拜倒在现实的石榴裙下,百态人生,唯有苦涩。
在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一个婊子,两个戏子,我不知,支撑他们的是什么,但或许小楼合上双眼,记挂的,只是明日的吃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