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的位置: 首 页 -> 文艺天地 -> 正文

《花雕》——酒巷子里的女人味道

发布时间:2016-11-25    作者:学生记者 曹叶琴    点击:     

飘起雪子的清晨,乌篷船载起新娘,缓缓驶向一个青石的台门。新娘有着花一样的容颜,花一样的青春,妙曼的身姿正如长颈青花瓷瓶美丽的曲线。

她叫花青,是掷在青石板上冷脆脆的声音,同样的,踏进东浦镇宋家的那一刻起,她的花样青春,碎了。

故事发生在1942-1943短短的一年间,故事的地点宋家是东浦镇出了名的绍兴花雕酿酒世家,而故事的人,是酒巷子里三个不尽风味的女人。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花雕——“是一种绵软的酒,喝多了不会伤身子,而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醉倒。就像温柔的女人更具杀伤力一样,温柔的女人会把你一点点迷倒,会温柔地抽去你的骨头,让你软软地再也站不起来。然后,温柔的女人会温柔地杀死你。”

酒虽绵柔,而花雕深而不露。它蕴在烧有花纹的酒坛里,一看,就有酒香,再咂咂“花雕”这个名字,很漂亮的酒。能酿出这样细腻绵柔的酒的男人,自是不凡。

他年轻时候走南闯北,娶了身为富家大小姐的大太太,以他独有的眼光与狠绝的手段创下宋家酒厂这份家业来,这其中的风霜磨砺也只有他一人知晓,但正是这段漫长的出商经历让他遇到了筱兰花与花青。

深夜赶商坐船,远远地听到水戏台上戏伶咿咿呀呀吟唱,临了戏台,只见她水袖翻飞,莲步轻移,回眸间万种风情,暗自妖娆,那便是筱兰花,宋家二姨太,开腔第一晚便惊为天人被外出行商的宋老爷娶回家中,再没了消息。

又见傍晚时分,河岸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缓缓归家,行至石桥边,一妙龄女子正蹲在河边洗青菜,皓腕下江南的水潺潺流过,青菜水灵灵地惹人注目,当然更引人注目的是女子纤细的背影,她安静地专注地就在那河岸边洗着小青菜,整个人就这么融入了江南的画卷。宋祥东趴在石栏上看着她的背影直看到天黑。“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花青听宋祥东讲着初遇的自己一时思绪纷飞。

比起大太太是门当户对的深闺幽草,二姨太筱兰花尽管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戏伶,也端得美丽妖娆,而花青只是个乡下野蔓,杂乱地疯长着。

但宋祥东对花青说:女人是不同的,每个女人都不一样,只有用心的男人,才能品出每一个女人的不同来。

宋祥东眼光是极好的,可是他有生理缺陷,越残缺越想占有,经历洞房那晚的红烛冷帐,花青满怀希望与爱情的心已经恹恹。

于是,她明白了宋家上下除了酒香氛围外其余人都是独处一隅的原因,没有情爱何来抢夺挣扎?她肆意地到处逛着,挣脱了乡下母亲的束缚,她的天性慢慢显现,想要融入这个喧闹又寂静的青石小镇。

说是花青怕寂寞,不如说是寂寞怕花青了。她的好奇心在这四方窄院里显得过分宽大。手拂过每一处,她就觉得仿佛有个生命在指尖生灭,比如一只飞灰的烟蒂,在雨水中破灭。而那只烟蒂,正是筱兰花的。两个各具身份、美的特色的女人见面了,但是她们俩没有说话,隔着回廊静静注视着外面倾盆而下的大雨,花青望着水帘开始想她们到底是帘中的人还是帘外的人呢?

终究因为花青的好奇心泛滥她发现了大院里的秘密,大太太和酒坊师傅有染,二姨太勾搭上了帮她做旗袍的裁缝“小宁波”,原来最潮湿的情欲是在黑暗中发酵。身体在酒缸中苏醒,她的内心何曾不沾染了这迷人的酒香?她游走在宋家大院,迎来了新的活力,宋祥东的儿子宋朝和他的好友香川照之。

美丽的女人有着致命的魅力,更何况花青这般水灵的女子,两个新进来的男人同时喜欢上了她,流水无意花有情,花青心中是渴望着爱情的,宋祥东给不了她的这两个男人却有。于是,禁忌的东西暗地里滋生更刺激。

但是,还是不能忘了故事的开头: “她在木桶中的身体是白嫩的小笋,一只脚,又另一只脚,花青就把自己整个地伸进了1942年东浦镇的冬天。”凛冬将至,非仅及御寒。

1943年,日军进了东浦镇,同时宋祥东发现了大宅院里滋生的龌龊,一边在日军之中斡旋,一边处理大宅院里边腐到底的烂摊子。而宋朝和好友香川照之在爱情与家国之前同时面对两难。乱世红颜,这时又算得了什么,看着她们一朵一朵地凋谢,只是只有最后,花青才觉得自己从窄窄方方的大宅院里走了出来。

故事是传统的,传递的美感却是隽永的。其实很意外,作者海飞是个大男人,还写出过不少红极一时的影视剧《麻雀》、《隋唐英雄》、《代号十三钗》、《旗袍》等。可以看得出,他是一个如文中旗袍裁缝“小宁波”一样一个细腻到每个针脚的男人,也是一个如宋祥东一样能品味女人的男人。

他的许多比喻新奇充满想象,他把花青的身子比作白嫩的笋,把筱兰花着旗袍美妙的曲线比作长颈青瓷花瓶的曲线,他把人的一生比作一支烟蒂的飞落……

《花雕》里充满着幽幽的气息,正如周迅饰演的《橘子红了》中表现的,狭窄的天空,低幽的女声,两个女人寂寞的眼神。

空旷地像进入了灵异世界,诗意的一大片的孤独,连爱也是,花雕一样绵柔的断人心肺。花青,一直是坛花雕。

她一个人在河边洗青菜已是很迷人,她穿上蓝纹凤凰的青白旗袍更是迷人,奶白的丝绸滑过身体,一朵朵蓝纹凤凰啼破了喉血。心中热血却束缚于这窄窄小院中。能表现这样的宅院,各具特色的女人,也只有2010年拍出新《红楼梦》的李少红导演了,融入昆曲美感的金陵十三钗,风味各异的女人。你举目望去,万种风情,欲说还休。

海飞为了写这部作品,特意在绍兴一个酿酒小镇里住了许久,贴着那青石苔板一字一句描绘的文字怎不动人心魄?在读此书的时候你仿佛正在江南寻访青石旧巷,枯藤老村,拂手磨挲石壁,巷子里的转角怦然心动,遇到便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读《花雕》的时候就想在手边倒一杯花雕酒,任酒香弥漫鼻间,驰骋书际。

然而青烟散尽,飘渺的梦该醒了吧?

责任编辑:谭玉婷

图说南华

视听南华

新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