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栖身于临近城的山林,草木自是不少的,蓊蓊郁郁,蝶翅一张一弛,轻跃于草木之间,流连于枝繁叶茂之中,细细看来,竟颇有颇有诗情画意。
初夏时节,细柔的风回转于山林之间,蝶靛青色的鳞羽濯浴着山间的阳光,蝶停在一株墨槿枝头。从何而来,到何去,该要追随芬芳,抑或只是翩翩,这不是蝶的所要思考的问题。蝶只是留在山林,仿佛蝶与山林融于一体,或者说蝶从来属于山林,从某一意义上,蝶本身就是山林。
午后时分,温煦的阳光让山下之城的一切变得暖洋洋的。阳光攀到过大厦的幕墙玻璃,穿过临街商铺的落地玻璃,到赭红色的街砖上,竟有生芽出叶的错觉。街上的路人各自走着逛着,迈着与路上轰轰作响的机器一样的节奏的步子,大概是在合演一处舞台剧吧?人们甚至没有腾出时间抬头看看天,这一日的天是那样的蓝,深邃而浩瀚。
山间的风出现了急流,将漫不经心的蝶收入怀中,被抛向空中。待到气流不再湍急,从空中,蝶已落于山下之城。蝶舞着双翅,穿过街道两旁的建筑,犹像入了一张写意画。精致的线条还有奇特的色调是蝶未曾见过触过的,蝶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这山下之城。迫不及待地,蝶向前一路飞,路过摆有大小货物的杂货铺,也在人流如织的商场口翻飞过,在镜面幕墙前看见自己的模样,欣喜地多转了两圈。
蝶飞得倦了,却发现无处可停留,要到行道树上去吗?那枝骨却容留不得蝶。到路阶上停留吗?蝶宁可在风里流浪。
天俨然妆成只裹橙色画浆的调色板,城,路两旁的街灯明了,在路边连成线,山麓起伏的犬齿线在渐淹没暮色里。路边一株未开的蒲公英成了蝶的浪旅的孤岛。天再一次明了,去往山的路上,在城的边缘,蝶已留在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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