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7日,南华大学校长文格波收到了来自加拿大的一封感谢信。写信的人名叫孙颖——我校长期卧病在床的退休教师孙秀英的大女儿。在信中,孙颖言辞恳切满含真情地表达了对学校自1994年起给予其父母多方面无私照顾的感激之情。大爱无垠。18年的坚守,南华师生爱心接力的脚步从未停歇,演绎了一段延续了18年的真情故事。
接力 源于爱与责任
孙颖女士的母亲孙秀英、父亲曹克敏是南华大学退休老教师。孙秀英毕业于上海第一医学院,曾任南华大学前身之一原衡阳医学院教授;她的丈夫曹克敏,毕业于苏州医学院,历任原衡阳医学院教务处副处长、副教授。他们于1952年结婚,两个女儿一个在日本,一个在加拿大。1968年夫妇二人放弃在大城市工作的优越条件,双双来到原衡阳医学院任教。执教30多年来,他们凭借积累多年的教学经验,编写教材80多万字,发表论文30多篇,其中孙秀英教授“慢性苯中毒在白细胞质方面的覆变及某些免疫检测的研究”,引起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重视。曹克敏副教授对“断肢再植”颇有研究。他们把毕生的精力献给了教学和科研事业,多次被有关部门评为“优秀教师”、“优秀共产党员”和“三八红旗手”。
1993年2月14日,曹克敏教授突患帕金森病昏倒,生命垂危,经医院全力抢救,最终保住了性命,但从此变成了不能思考不能说话的植物人。由于两个女儿移居国外,老两口在衡阳又举目无亲,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孙教授不得不放弃自己的事业来全力照顾丈夫,弄得心力憔悴、疲惫不堪。
曹教授的不幸得到了学校各级领导的关心和帮助,也深深牵动着同学们的心。学校领导决定,从原医学院基础课一部93级同学中挑选一批同学组成第一批“护理曹克敏学雷锋小组”,每个年级负责一年。就这样,从93级开始,接力棒一年又一年地传递了下去。往往是上一届同学还没离开时,下一届的主力队员们就已经“上岗”了。
每次护理,对于这些年青的大学生而言,都是一次细心与耐力的考验。为了避免学习与护理的矛盾,护理小组成员经常是清早6点20分起床,赶到孙老师家,一边扶着曹教授喂牛奶、面包,一边洗尿湿的衣服、被子,然后才匆匆赶到教室上课。他们还利用课余和广播体操时间为孙教授煮饭、洗菜;晚上还要背着老人去厕所洗澡。这样,每天他们要去孙教授家四、五次,一个个经常累得筋疲力尽。
喂药是基本的护理工作。每天要喂三次,各种药加起来一次要喂10多片,病人舌头僵硬,食道肌肉痉挛,吞咽困难,喂一次药要花半个小时。喂饭就更难了。病人的牙齿已经全部脱落,只能吃流食或软饭,喂饭得一勺子一勺子地喂,有时,喂着喂着,病人肌肉发僵,还得停下来给他搓一搓,揉一揉,等病人肌肉、下颌能动了才接着喂,饭凉了,得重新热。这样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才能喂完。至于为病人接大小便,那就更难了。但为了病人,护理小组的同学特别是女同学克服心理障碍,不怕累,不嫌脏,克服了护理工作的一个又一个困难。护理工作,不仅磨练了同学们的意志,也培养了他们助人为乐的高尚情操。
1998年7月18日,曹教授去世了。老人弥留之际,连连挥着手,嘴唇喃喃在动,孙教授侧起耳朵听了半天,含着泪对大家说:“他的意思是,谢谢,我要走了,谢谢同学们!”
爱心传递 接力不止
在长期的护理过程中,护理小组的同学们已经与孙秀英、曹克敏夫妇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同学们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曹克敏去世后,同学们又主动承担了护理孙教授的义务,轮流为她拖地板、买菜、送报纸,见她一个人在家孤独,同学们“常回家看看”,与她拉家常、谈天说地。同学们表示:爱心传递、接力不止,关心和照顾孙教授的接力棒会不停传下去。
2001年秋,孙教授不慎骨折,不能动弹。这可苦了护理小组的同学。在完成繁重的学习任务外,同学们每天要往返孙教授家和医院,给孙教授洗衣、送饭,按照医嘱坚持为孙教授按摩。出院后,孙教授虽然借助拐杖能基本活动,但上下楼却是个难题。为了能让孙教授多晒晒太阳、多看看风景,每天,护理小组的同学们轮流背着一百多斤的孙教授上下楼,每次都累得满头大汗。
孙教授原本是个做事严格要求的人,对待生活琐事十分严谨,加上久病未愈,有时不如意就生气。护理小组的工作时间安排、护理内容、护理方式都必须得到她的同意才能进行,对于未严格按要求做事的人她也绝不会“口下留情”。护理小组的一位同学曾经有一次为孙教授送报纸,因事推迟了三分钟,他以为这算不了什么,结果被孙教授狠狠地批评了。曾经有好几次孙教授干脆直接跟护理小组的同学们说,“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了”,但大家第二天仍照常按时出现在孙教授眼前。同学们说,他们从未对这些批评耿耿于怀,始终怀着对一位孤独老人的爱与责任接受老人家的过分讲究。“老人家嘛,生气归生气,你真心对待她,她是知道的。”
2004年春节前夕,孙教授突发脑梗塞住院。这次患病后,孙教授丧失了自主生活的能力。为了更好地对孙教授进行护理,孙颖为母亲雇佣了两位专业保姆。护理小组组长唐海林担心初来乍到的保姆因为不了解孙教授的情况而照顾不周,主动对两位保姆进行“培训”。连续三个月,唐海林带领保姆熟悉孙教授的一切琐碎事务,譬如孙教授喜欢吃什么、固定在哪儿买、每次买多少、菜要切成什么样、窗户怎么擦才最干净、窗户开多大才能既保证通风又避免灰尘的进入、家里的物品要如何摆放等等,唐海林仔细反复地向保姆说明和示范,直至她们也将这些“芝麻绿豆的细节”熟记于心。
保姆的工作进入正轨后,护理小组仍然坚持每周去看望孙教授,小到帮忙换电灯泡、交电费,大到取药、向主治医生反映孙教授的情况,护理小组的同学总是坚持帮助孙教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真情依然在延续
多年来,学校对孙秀英、曹克敏夫妇的关心和照顾一直在延续。学校、学院有关领导一直惦念着他们,总是不忘安排、组织学生上门照顾。从2004年孙教授第一次突发脑梗塞起,病情多次反复;每次病发,学校、学院的领导都到医院看望,护理小组成员也在第一时间赶到,协助专业保姆帮忙照顾。辅导员谭文丽说,“每次开会,领导们总是再三强调,孙教授身体不好,我们要多去看看她。”
2012年4月,孙教授又一次脑梗塞复发,完全失去了意识,情况非常危险。得知情况后,孙教授的大女儿孙颖赶忙回国照顾母亲,正好遇上学校的有关领导、老师、辅导员以及护理小组的学生赶到医院去探望孙教授。在病房中,看到被病魔折磨得形神枯槁的孙教授,大家痛心不已,学校领导叮嘱医院,“孙秀英、曹克敏夫妇将一辈子都献给了学校,现在孙教授病重,一定要竭尽全力救治她。”这份真情深深感动了已经在国外生活了多年的孙颖。为了表达这份感激之情,她写下了这封感谢信。在信中,她说:“在今天商业化的社会里,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去看望一位退休多年的老教授并给她和她的家人送去情谊和温暖,实属不易。这是一种影响,是一种风气,也许在别处已不多见,但我在南华感受到了。”
十几年过去了,护理小组的成员也渐渐成长。尽管有些成员已经远赴外地,但无论他们身在何方,都不忘为孙教授送去关心。97级护理小组组长唐海林毕业后留校任教。从开始参加小组护理起,他一直坚持陪伴在孙教授身边,与孙教授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在校工作期间,他坚持每周一次去看望孙教授,在中南大学读博时,每次回校,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孙教授,了解她的健康状况。孙教授病重时,意识渐渐模糊,有时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但每当看到唐海林,她就会不禁地流下眼泪来,努力地张开嘴巴,仿佛要对唐海林说些什么。唐海林说,在自己的心里,早已经把孙教授当做自己的亲人放在很重要的位置牵挂着。孙颖女士十分感激唐海林多年来对母亲的照顾,为此,她多次表示要以丰厚的物质表达谢意,但都被唐海林婉言谢绝了。他说:“我照顾孙教授并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回报,人世间还有许多比金钱更珍贵的东西······”唐海林的话,也道出了18年如一日坚持爱心接力的南华师生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