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着粗气,双手紧握床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凌乱的紧贴肌肤,原来我又做梦了—那个自我上大学以来一直在午夜和黎明之交重复的梦—也许它是我想家的标志吧!
家里的所以亲戚和朋友全在欢聚畅谈,唯我拖着一只大旅行箱,背着简单的食品和生活用品在拼命的追赶列车,可每次都是等车或误车。寂寞空旷的铁轨上就我一个人拖着笨重的行李在拼命的跑……跑啊跑啊,直到惊醒!
习惯性的爬下床,走到阳台上,从七楼往下俯视:空气清新而凉爽,早已没有了白天的躁热,一切都安详地沉睡着。微风轻拂发丝,风干身上的汗液。在这温柔宁静的时刻,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在日记中曾写到:这一生我将注定漂泊,流浪在异乡别处。这不是为了用语与众不同,也不是刻意模仿,只是亲人那种离轨的爱留下的并在继续的伤害让我刻骨铭心,于是选择了逃避。中学阶段,做着乖乖女儿,心却随书本漂泊在没有爱也没有伤害的他乡;而进入大学,只要有假期,不论长短,我都会带上简单的行李,在不同的城市过一种似流浪又似旅游的生活,以为这样可以避免亲人间彼此的伤害。想家了就在梦里回家。
同学们都很诧异我的渡假方式,劝我也该回趟家。总是无奈的摇摇头,不顾他们的惊异,一个人走到阳台,仰望天空—那片守望故乡的天空。
天空依旧那么蓝,和儿时放牛坐在草地上仰望时一样的干净一样的蓝,可却多了层忧郁的色彩。也许我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随风飘荡在陌生的天空,而灵魂却惦记着那根牵绊的线;也许我是一片随溪水流入大海的落英,而记忆中全是清澈的溪水和两岸在绚丽花丛中翩跹的蜂蝶;也许我是一个只有一只翅膀的天使,痛苦的拍打地面追赶想要的生活,哪怕伤痕累累也拒绝拥抱着飞翔。
选择逃避,似乎可以远离那种由于爱得太深太真太切所带来的伤害,可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远,时间越来越长,牵挂却越来越多,爱的伤口越来越深。
背着行李,生活在异乡别处,感觉竟是安全的。陌生总会给我新奇和惊喜,驱赶着对家对亲人的复杂的情感,也可以远离父母即真切又偏激的关怀,但我却非常清楚,我是那 么想家 ,思念故乡的一草一木,那么怀念亲情的一点一滴,只因为太在乎太理解而变成了伤害,只因为爱得太深太切而选择距离。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惟恐迟迟归”思绪在午夜的上空任意漫游,父母定在梦里呼唤他乡的游子,也许他们也感觉到了我的思念——下一个假期我选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