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考上了了一所省重点高中,,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发现了母子情之深。
高中在县城,离家很远,要坐三个小时的汽车才能到达。对于我这个上初中时最远才去过镇政府的孩子来说,这是一次远行。
那年刚好父亲出门在外,由母亲送我。我家到站牌地要走五里山路。那天母亲很早就起了床帮我收拾东西、做饭。天刚亮,我和母亲开始起程。母亲替我担着箱子和被子,在崎岖的山路上慢慢前行。我走在后边却只背了个小包。看到母亲吃力的样子,我心中的血莫名的涌动,这是第一次有如此震撼力的涌动。几次我要接过箱子,都被母亲拒绝了。
到站牌等了约二十分钟,车终于来了,车上的人很多,水泄不通。母亲让我上了车,并帮我把行李放入车后箱,嘱咐我远行在外,妈妈不在身边,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天气转凉了要记着多穿衣服……怕母亲担心,我都应着。
车开动了,我把头探出窗,母亲正注视着窗口,不知怎么的,朝阳照着路边小草叶上,露珠反射过来的光格外灿烂,晶莹剔透却并不耀眼。我终于说了:“妈妈,不要担心,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知道拐弯的地方,母亲那瘦小的身影才模糊地出了我的视线。
第一次,我开始了去追寻梦的旅途。除了行李,我还抱对母亲的感激打包一起带着上路。
前年夏天,高考失利,我整日窝在家中睡觉,情绪低落,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母亲百般安慰,可我一句话都懒得说。后来,我想出去闯闯,于是去了长沙。母亲第一次没有反对,并对我说:“到外边去也好,也许心里头会好受点。过了这些日子,心里好受些了就回来,妈尊重你的选择,妈不愿看到你憔悴的样子。
经过一个暑假的流浪,在外边经历了许多事,沉思了好久,却还是只记着母亲的话:心里好受了些就回来。
重振精神后,我选择了复读。家庭拮据,母亲却硬是塞给我2000块钱去城中复读。我第一次感觉到了钱的分量,其中包含着太多的关爱和期望。
后来,我听说在我去长沙的两个月,母亲去了山神庙替我祈福,求保我平安。
再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又一次远行,这一次是去更远的地方,母亲反而显得较平静。
只身在外,过着他乡的生活,虽觉孤独却还是憧憬着美好,向往着将来。因为,大学是我们梦想开始的地方。
前些日子,接着舅舅的电话,说父亲腿骨折了。我早些时候给家里打了电话,母亲语气很平静,说家中什么都好。这会儿我才全然明白过来。我拨通了电话,母亲仍然很平静,可我知道这平静背后的真相。终于,我忍不住说:“妈,爸的腿好些了没?我从舅舅那儿知道整个事情了。”
“好些了,妈是怕你们兄弟听着会担心,就……孩子,你要好好地学,将来一定要做一名出色的医生。”
我分明听到了声音的梗塞,感觉到了电话那头落下的眼泪。我强装平静说要亲自问父亲好些了没,可电话不方便。
心中的酸、涩涌上来,眼中不听使唤地挤出了苦咸的液体。这是上高中以来,我第一次流泪,之前还一直信仰着“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些年,为着我和弟弟、妹妹三人上学,父母日夜奔波却还是家境窘迫。看着日益憔悴的父母,我欲哭无泪。
我懂了,这就是母爱,它使任何言语描写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它如太阳般温暖,又如大海般宽容,它的无私和真挚演绎着一首千古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