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沉黑暗的夜空里,流星的出现,光彩绝伦。在沉默压抑的春光里,蝴蝶的舞蹈,明媚灿烂。
他们是一道传奇的风景。
不需要永恒,却已经永恒。
然而,流星常常是像雨一样纷纷的划过天际。蝴蝶也是,在春天里,成群结队,翩翩起舞,带着金色的阳光。
可是,如果是一颗流星,一只蝴蝶呢?
那就使人感到悲哀了。
昙花也是这样吧?常常是一支独放,默默盛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又独自凋谢。
它们的生命,短暂、孤独、精彩。
一颗流星,一只蝴蝶,很难看到,却又无处不在。当夜晚的深处的某一点,一刹那明亮非凡的时候,当春日的某一刻,一下子灿烂无比的时候,既不喧闹,也不冷清,它们照亮了周围,反而使得自身更加精彩。
可是,在那样一个群星璀璨的年代,零余者的悲哀,也常常是那样的通彻骨髓吧?遥遥相处,默默闪烁,独自发光发热。
在春风沉醉的晚上,在钓台的春昼,在故都的秋,在江南的冬景,在富春江畔,在樱花树下,在采石矶边,在日本,在杭州,在厦门,在苏门答腊,有谁知道,那个不甘沉沦的沉沦者,是何等的悲哀,何等的坚强?
“乱离年少无多泪,行李家贫只旧书”,是何等的穷困,何等的落寞!
“曾因醉酒鞭名马,生怕多情累美人”,是何等的疏狂,何等的孤独!
“剧怜病骨如秋鹤,犹吐青丝学晚蚕”,是何等的痛苦,何等的不甘!
我常常幻起一个儿童,在富春江畔,孤独地立在那里的景象;我常常幻起一个少年,在那片恍惚的月光中,沉醉在水一样的春愁里;我常常幻起一个青年,在雪国的夜里,醉生梦死的一夜沉沦;我常常幻起一只歧路的迷羊,和他那混乱而迷惘的江湖爱情。
他真实得动人,那浓烈的浪漫主义伤感气息,强烈的主观抒情色彩,如同陈年的老酒,醇厚而亲近,伤感而美丽。
我曾羡慕于空谷兰草,有一种“幽径无人独自芳”的品格。可是,他不是兰草,却比兰草更美丽。无论是喧闹复杂的朝上,还是繁杂琐碎的市中,抑或是寂静清旷的郊野,总有一身孤影,流连、感叹。
在我的梦里,流星,应该是金色的,有刚烈的勇气,而蝴蝶,应该是蓝色的,是娇美柔嫩的可爱。于是,柔嫩的美,自然的舒放,又造就了流星般的璀璨夺目,永恒闪烁。
这个五四时期的文学健将,伟大的民族烈士,在他49岁的短暂的一生中,如蝴蝶般美丽,如流星般耀眼,这样一颗星、一只蝴蝶,这样别样的传奇,在孤寂中精彩,在短暂中辉煌,该是何等的惊心动魄,心魂俱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