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童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记忆,或许是因为年少不懂事,早已忘记自己犯过多少错,干过多少调皮事。不过这件事时至今日我想起依然记忆尤新。
那是我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班上掀起养蚕的风气。因为从小《科学》书上总是用蚕做实验,于是向来对班上的新浪潮不怎么感冒的我也开始捣弄这些玩意儿。
有一天,班主任看见我们张张课桌上摆放着养蚕的道具,于是一个个没收上来,叫班长扔进了池塘。这是我第一次养蚕,它们还那么小,它们这样两条脆弱的生命就这样被残忍地扼杀在摇篮之中,害得我伤心惭愧了好一阵。后来又有几个同学弄来了一批幼蚕,一向循规蹈矩的我不满老师的做法,再次问同学要了十几条,开始了我的“蚕趣”生活。
开始时,它们很小,不用担心它们乱爬,只需要用纸张折成一个小小的“纸篮”。幼蚕吃得也少,不用整天为食物而忧心,只需时不时给它们清理下“小屋”。这也就成为了我们课间休息的一大乐趣,看着它们瘦小的身躯在那缓慢的蠕动,互相抢着吃“大餐”,发出“嘶嘶”的声音,真得很可爱。
渐渐的它们长大了,身体日益圆润,吃的也越来越多,我不得不每天为它们采摘一次食物。于是在放学的路上,我们就会集结在一起,采摘桑叶,互相分享着养蚕的心得。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时不时较量着“宝贝”的大小。到了长着桑树的那条小河旁,我们会争先恐后地跨越那条河,生怕后去的就不能采摘到新鲜的食物。因为大蚕吃得多,于是我们往往一摘桑叶就一发不可收拾,真希望可以把大树搬回自己家。晴天还好,一到下雨天,我们一边撑着伞,一边采摘着桑叶,往往淋得透湿,回到家也不急着换衣服,先是把桑叶用布小心翼翼地擦干,喂饱我们的蚕宝贝后,才顾得上自己。看着它们吃饱后圆圆的身姿在盒子里打着滚,很是享受的样子,就一点也不觉得累了。
记得夏季的一个大晴天,我们在摘桑叶的时候无意发现了几个长得油光发亮的东西,那时的我们根本没见过桑葚,只是在鲁迅的课文里得知桑葚是桑树的果实,能吃。凭借这个,就有人说这肯定是桑葚,便开始大胆地尝起这“鲜味儿”。待有人说味道很甜时,我们更加确定这是桑葚了,大家都开始寻觅起自己中意的果实,也顾不上洗,摘了就往嘴里放,然后一副怡然自得之态。于是接下来的每一天,我们更加期待去那宝地,寻觅果实了。在烈日下摘着桑叶,衣服早已浸得透湿,来一颗味道鲜美的桑葚,不得不说这是人间的一大享受。那时的我们很天真,遇到好吃的,不会只想着自己,时不时给旁边小伙伴一颗,看看谁摘得桑葚最甜。我依稀记得有个同学还用袋子装了许多,洗干净后带去给老师同学们尝鲜,大家啧啧称赞。
后来蚕开始结茧,它们小心的一圈一圈地包裹着自己,那情景简直可以用一丝不苟来形容,看着它们专心致志的样子,我不得不对其肃然起敬,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诗句中“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深刻内涵。我一边为即将看不到自己精心呵护的它们而伤心,一边又为自己辛苦付出而即将收获而暗自欣慰。
时至今日,当我再次想起这份“蚕趣”时,我会很开心,在这段经历中,我懂得了付出,学会了成长,收获了友谊,感悟了人生哲理。有时我想,当我再次邂逅这些蚕宝宝,我还会有心去弄这些玩意儿吗?答案应该是否定吧,同样的一件事,不一样的年纪,不同的心境,不一样的心情。
幼时的那份童真早已离我远去,此时的我早已褪去脸上的那份稚气,我不得不被一些事所羁绊,不得不为一些事烦扰,也许这就是我们童年曾向往的“长大”的样子—一份责任,一种担当;一份多虑,一种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