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伊始,却并不是一路阳光明媚。那些遥远到记忆深处的海洋的气流一瞬间涌上海岸,慢慢逼近,直到用一片阴沉吞没了属于大陆的明媚。于是五月开始阴沉下去,天空丢失了原本的色彩,我们也开始远离那些明媚中的记忆。
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莫文蔚他真是个倔强的女子,用自己的倔强在尘世歌唱,直到唱出一片璀璨光年,而她则蜕变成这个光年里最倔强的灵魂。站在最遥远的高岗上哼唱着黑色的凯歌。于是属于我们青春岁月的清澈伤口在她的歌声里开出了斑斓的盛夏。我想阴天这是个不错的季节。
阴天里的天空都变成柔和的光芒覆盖着大地,没有了阳光投射在眼皮上猩红的炙热,没有手掌心永远潮湿的难过。每一个阴天里风吹动天际乌黑涌动的云团时我就想选择一条漆黑干净的马路,或许道路两旁还有高大的法国梧桐或者朴素的香樟,然后我带着我的音乐在上面走过。这一路风吹动树梢,惊起林间的飞鸟,绿叶也开始在风中回旋舞出一段旋律。和风独步。就这样一路看一路走,走到时间尽头,走到三生石畔去摘一朵蓝色或白色的花朵去看看我的前世和今生。
天色渐渐暗淡,风也变得狂野,干净的路面瞬间就落满了绿叶小小的尸体,我走过那路面仿佛听见脚下传来叶子粉身碎骨的声音。然后模糊的太阳勾勒出山坡的轮廓,群岚暗淡暮色四合,天空开始布满斑驳幻化做一部老旧默片,那些故事开始重新上演。此时此刻阴冷的空气撕扯出我那些情绪。那些灵魂深处的悲鸣,那些流年记忆的斑驳光影甚至是来自书页间的未知情绪,所有的故事所有的记忆在此刻撕扯纠结牵绊缠绕,于是心底开始升起莫名的悲怆,直到这些情绪被阴冷的空气吸收殆尽而我也融进了这股阴冷里。于是我久久伫立在这片阴冷里看着被乌云肆虐的天空,看着被阴风蹂躏的绿叶,看着被阴冷重新的那些温热过去。终于阴冷的空气拧出第一滴水于是眼角开始漫上一层冰冷,忽然记起席慕蓉说一层是一种挣扎,一层是一种蜕变,而在暮然回首的痛楚里,频频出现的是你和我的年华。
终于,天际的云成片死去幻化做雨坠入人间,洗净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