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天气似乎有所好转。应几个朋友相邀,前去鸡窝山看油菜花。公交车上,依然拥挤不堪,带着这个城市独有的气味,向四处发散。
下车的时候,几经询问,才找到要去的方向。走在柏油马路的边上,我看着四处耸立的楼房,破旧,却依然健康。穿过一条通向田野的泥道,我们踏着青草,在似乎寂寞的田埂间,看见一小片油菜花。它们簇拥着,紧紧挤在一起,高高的形象,遮住了我们眺望远方的眼光。一个朋友为我拍照留恋,而我,却傻傻地寻找着曾经记忆里花田间出现的蜜蜂。良久的观察,终未能发现它们的身影,但也收获了足够花的清香。
我们沿着小路,转过几道小弯,就那么轻轻地踏着土地,遥望沿途的风景。在一个拐角处,我们看到了远处被风吹起的花浪。微微的温暖,在独有的风味中涌向我们的嗅觉,让我们带着些许期待,走进那片更大的花海。
一座小拱桥架立在一处流水的地方,一对青年男女谈笑着,脸上洋溢着阳光。花海里散落着不同的青年,如我们般,体味着新的季节里生命的成长。我们没有选择明确的方向,随意地走向前方,享受着环境带来的悠然,似乎觉得尘世并不是那么的繁杂。就那样静静的走着,走进这片黄色的海洋,小路貌似也充满了力量。
然而,美丽总会苍老,萧瑟总来的突然。我们穿过花田的尽头,光临了一片似乎无人问津的地方。在寂寞的田埂旁插满了竹签,在那之上,牵牛花死去的遗体依然再现它前一个冬天无奈的挣扎。撇开竹签的障碍,在它环绕的田地里,却是另一番与这季节格格不入的景象。那里是一片荒芜,散乱着杂草与枯枝,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那是前一个季节留下的痕迹,静默在这被遗忘的地方。我们感叹。几个朋友带上几粒牵牛花的种子,希望着这被遗忘角落的生命还能在花盆里重现它未被遗忘的成长。
岁月总会将无尽的过客打散,当他送走一批时代的影子,他又会带来一片新生。带着沉郁的心情,我们沿着竹签旁的田埂深入远方。走过一段路,田埂另一边的景象开始变化。在湿潮的土地上,散落着些许瘦小的黄花,如一片微弱的星光,蔓延至视力的尽头。新生的希望,总在人们失望时来临,不叫人绝望。
归去的时候,我们回望。一个朋友惊奇的发现,在那荒芜萧瑟的深处,竟然开着一株粉红色的桃花。在它柔弱的身前,蜜蜂专注地与它恰谈。我走近它的世界,欣赏着那虚无飘渺的安慰,看尽周围。
远离这纯属自然的安乐,告别这静谧心神的田园。我站在一处高的土地,看路两边的尽头,归去是汽笛与黄色的土墙,招手是漫天的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