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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霜降

发布时间:2017-12-20    作者:文/张凯彪    点击:     

不久后就是霜降了。

印象中,这个节气的家乡早上总是一幅灰白的样子,也常常有浓浓的大雾到处翻滚,一切都是朦胧的。秋天也在这个梦境一般的日子里,与人们作最后的道别。

在大街上来往的人总是把双手藏进兜里,隔不远就有几个大人站在一起闲谈着。儿时的我喜欢待在一旁,捂着冻的通红的小脸,静静地看着这些冒热气的水壶们,觉得很是好玩。

这种独特而短暂的大雾天气总是最能吸引我的,这种时候,我常常拉着村子里的玩伴到田野里疯跑。在广袤的田地里,新生的麦苗换了一身薄薄的银装,依稀还能看到里面的点点绿色。站在田间,深深吸上一口气,总觉得有一些微小的冰晶进入鼻喉,如同薄荷般清凉,让人神清气爽。

伫立在这雾气蒙蒙天地间,如同来到那混沌未开的远古,不禁想起长辈们讲过的种种神话传说,便闭上眼睛,幻想自己便是那远古的巨人,要来开天辟地。当我沉醉于自己的臆想中时,一旁的伙伴偷偷将一片结霜的草叶贴到我的后颈上,我被冰得一阵激灵,等回过头去,她已坏笑着跑远,渐渐消失在雾气中……

多少年过去,如今我已成他乡异客。再回过头,却发现正如那些美丽的霜花一样,我的那些欢乐的时光,也只有短短的一个早上。往日的伙伴,如同那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一样,早已各奔前程。再也不会有人陪我在田野里奔跑,甚至,在这座时常阴雨的小城里,我都看不到田野。但我心中的怀念并未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像那些霜花一样蒸发,反而如陈酒一般,愈久愈加香醇诱人。

现在,我常常在梦中回到家乡,回到那条大街,静静地看着那个站在四五个大人身旁啃着烤番薯不时傻笑的小孩;回到那片田野里,在苍茫的天地间,自由地呼吸。我缓步徐行,去抚摸那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草甚至是脚下的土地。在这里,我看到了那个被同伴捉弄的男孩。别跑!男孩一个激灵抖掉了脖颈上的树叶,飞快的朝远处冲去,很快不见了身影,只听得雾气中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我弯腰捡起他抖落的那片泛黄的树叶,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的霜衣,轻轻放在口袋里,仿佛那承载着我最珍贵的东西……

故乡啊,我想你了。

责任编辑 杨锦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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